平原王忙道:“举手之劳,算不得大事。”
荀凯正待承诺,荀尚却咳了一声,将他止住。
皇后忙应道:“妾晓得。”
“若论大事,当属征西鲜卑大捷。”梁王笑眯眯地对天子道,“王师夺回遮胡关及石燕城,实可喜可贺。”
“都是你们兄弟几个。”大长公主在一旁,对豫章王等人嗔道:“好不轻易都来了,说好家宴,提甚政事?”
公子神采镇静:“我要见秦王。”
“太子过誉。”荀尚浅笑谦道,“平叛之功,乃朝廷高低合力而至,某不敢独揽。”
宁寿县主是豫章王的长女,名怀音,本年十六岁。她生得非常娇美,且聪慧机警,妙语连连,逗得沈太后和世人欢笑不止。
宴饮如平常普通,礼节烦琐而烦复。
在很多宗室当中,天子最靠近的,不是赵王、梁王等手足,而是豫章王。不过豫章王的王后长年卧病,豫章王为照顾王后,一向在封国当中,朝廷多次征召皆推拒。传闻此番天子乃是派了梁王去会稽国相劝,他这才终究应许,带着家眷来到雒阳。
这些人我大多见过,独一一个面熟的人,是和梁王、赵王走在一起的青年。
“秦王为何返来?”另一边,桓瓖猎奇道,“莫非不怕有来无回?”
除了秦王以外,另有一名宗室,也是方才入京。
他坐在案前,轻视地一笑:“那反叛的西鲜卑,当初世人传得如何难对于,还劳累皇叔亲身平叛。厥后父皇派太子太傅脱手,不到两个月,便尽皆伏法崩溃。伯平还亲身将秃发磐枭首,带回京师告庙。”
天子对豫章王甚为正视。甫一来到,就被任为侍中和大司马,都督豫州诸军事。很多人猜想,天子是看荀氏迩来势头太盛,唯恐失衡,故而大力汲引宗室以期节制。
我盯着秦王的脸,少顷,道,“公子不姣美?”
这时,豫章王向秦王问道:“久不闻辽东动静,不知那边如何?西鲜卑现在虽安定,东鲜卑及北鲜卑却也非循分之辈。”
“听闻你还招纳太门生,在府中读孝经?”
世人皆跟着称道。
豫章霸道:“还未曾婚配。”
天子淡笑不语,握着酒杯抿一口。
“哦?”天子看看她,又看向平原王,道,“有何大获?”
“且勿多言。”一向未出声的公子忽而道,表示他们看向殿前,“来了。”
“边乱?戋戋鲜卑,有甚可惧?”这时,一个声音传来,打断了我的思路。看去,却见说话的是太子。
天子叹道:“本日可贵聚宴,朕本也遣人去请董贵嫔,可惜她仍在病中,行走不便。”说着,他看向庞后,“宴上的菜肴,也让人给她宫中送去一份,免得冷僻。”
他的身形比四周的人更笔挺颀长,步态妥当,虽肤色不及几位贵爵白净,但端倪漂亮,在一群大腹便便的中年人中,自有一股超然之气,很难不一眼发明他。
“太后说得甚是。战事烦复,宴后再说无妨。”荀尚笑着说罢,将酒杯举起,“本日中元,乃以孝为先,我等还未敬太后万事顺意,四体康直。”
豫章王笑道:“是我罪恶,当自罚。”
“秦王说话的声音也甚好听……”青玄低声赞叹道。
沈太后亦笑,问豫章王:“我久未过问宗室之事,不知怀音许配何人?”
沈太后点头,暴露垂怜之色,对大长公主道:“如此,乃纯孝也。”
世人闻言,亦纷繁举杯,向太后祝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