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章霸道:“来雒阳之时,她在路途中颠簸劳累,有些不好。蒙圣上体恤,入京后常派太医探视,服了些药石,已是好转。”
大长公主道:“都是些浮名,何足挂齿。”
世人皆笑。
我尽量忍住,可收回的声音仍轰动了坐在神像面前的人。
我只得上前施礼:“奴婢云霓生,拜见殿下。”
豫章王笑而点头:“她自在如此,率性惯了,家中谁也管不得她。”
我心底翻个白眼,只得跟上。
豫章王摆手道:“元初公子一心报国,少年后辈有这般心性乃是功德。在国中,孤便早已听闻公子名声,厥后又闻得他挞伐建功之事,何人不是交口奖饰。”
他不满地看着我:“说甚梦话,嘀嘀咕咕。日头都上半空了也不见你,公子让我来看,你公然还在睡。”
王后陆氏在王府中养病,此番亦未曾来。豫章王带着世子和宁寿县主来到,两家人坐在堂上,其乐融融。
“儿何时不恭敬母亲。”他说。
我无语。
公子蓦地闻得大长公主提起他,暴露无法之色。
“怀音这般可儿,却不似你,想来是随了王后。”她对豫章霸道。
我正跟在几个宫人前面走到花圃里,忽而听到公子在前面唤我名字。我讶然转头,只见他竟不知何时跟了来。
“你会问卜之术?”
公子却不觉得然,道:“我乃秦王外甥,见一见何妨?我一个将入朝的议郎,莫非还要去投秦王帐下?”
“我记得,你叫云霓生,是么?”他看着我,问道。
“你父王自畴前就是这般,只看得别人好,谦善过火。”大长公主笑着说罢,又对赵王叹道,“你这般说,到教我想起我这元初,亦是听任惯了,谁也管不得。”
他们议论了一番兵法以后,只听秦霸道:“石燕城之战虽险,然孤觉得,其关键之处乃在遮胡关。孤观战报时,有一事甚为不明,须得元初解惑。”
祖父看他一眼,抚须道:“天意何必根据?”
公子将遮胡关之事奉告秦王,秦王听罢,也看着我,饶有兴味:“你叫云霓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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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与他见了礼,旋即走到秦王面前,施礼道:“外甥桓皙,拜见殿下。”
“元初,”他说,“我方才正与殿下提及你。”
我应下,归去处公子覆命。
他每次这般打扮,再配上那副一本端庄说话的声音,我都感觉好笑得很。
“禀殿下,恰是。”
秦王点头,对公子道:“孤畴前闻前人可凭星象贞问卜知敌情之事,尝不觉得然,不想竟是确切。如此说来,元初文武兼备,身边亦卧虎藏龙。”
西凉殿建在一片池畔,殿阁的花圃连着水榭,虽值仲夏,却甚是风凉。池上微风吹拂,能听到宫中的乐伎在远处缓声而歌,是上佳的憩息之所。
“元初在遮胡关时,如何发觉了鲜卑人有隧道?”
宁寿县主一一答来。
我忙捂住嘴。
豫章王世子年纪不大,但举止似豫章王,甚为慎重识礼。
“她叫你去不过问些家长里短,何时说不得。”公子瞪起眼,“是你教我莫与人说,我便让青玄留在了殿上,你莫非要我一小我去?”
大长公主问起陆氏的病势,甚为体贴。
我前面坐着的阿谁少年俄然站起家来,诘责道:“不知先生有何根据?”
我正想再去打他,俄然被拉住,如何也挣扎不开……
世人又闲谈一阵,大长公主对宁寿县主甚是喜好,又问她常日在家读些甚么书,爱好做甚么。
我和青玄等侍从隔着丈余跟着,望着繁花锦簇的景色,百无聊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