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往上面看了一眼,又问太医,“治一治,便可上场么?”
“倒地者何人?”我问青玄。
看她们这般,我实在惊奇。
跟着小婢走上楼台, 我走进装潢小巧的绣阁当中, 只闻得一阵芳香扑鼻而来。看去, 公然好一番花团锦簇的阵仗。
“传闻表兄待你甚好?”
“我看也不必换人,就这般比完得了。”桓瓖将马鞭丢给主子,忿忿道,“射不中便要重射,如何比也是全胜。”
公子喘着气喝了水,擦了擦脸上和脖子上的汗,问我:“你方才去了那边?”
太子皱眉:“还差最后一轮,比得正酣,少一人如何持续?”说罢,叮咛摆布,“去场边去看看另有谁可上场,替下二弟。”
只见平原王的衣裳破了,仿佛方才摔得不轻。城阳王在边上,令人去叫太医,端来净水,清理伤口。
侍从忙承诺下来,分头去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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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曾。”我说。
我说:“公子待人一贯驯良。”
“云霓生。”沈嫄坐鄙人首,摇着纨扇,对我一笑,“你上前来。”
我讶然,朝场中望去。只见已经有人将平原王扶起,看上去肝火冲冲,是庞玄。
归正我只是牵个线,成不成,终究须得看公子。吃里扒外的奴婢最受仆人讨厌,不过此时乃两厢甘心,大长公主就算晓得了也不会见怪我。
庞玄是庞后的弟弟上虞侯庞宽的儿子,与桓瓖一样,在天子身边任中郎。当今天下,外戚势大者,除了荀氏和沈氏,便数庞氏。庞氏也是建国勋臣,庞后的祖父庞绥,曾是前朝的青州刺史,后归附高祖,做过太尉。除了庞后以外,庞绥另有另一个女儿嫁给了先帝的异母兄弟楚王,与皇家的干系可谓密切。不过与荀氏和沈氏比起来,庞氏一贯行事和顺,如庞后普通,甚是本分。
公子未发一语,只看向不远处,未几,道,“他们寻到人了。”
我向她们见礼,脸上堆笑,“女君要见奴婢。”
宁寿县主神采平和:“你不过传个话,有甚敢不敢?”
公子和桓瓖返来的时候,面色都不太都雅。
庞玄还想说甚么,平原王打断道:“我就在此处,你比完送我归去便是。”
我忙道:“奴婢不敢。”
平原王却一笑,看着他:“我看完再回。”
我欣喜不已,与有荣焉。
“倒是会说话。”一声轻笑传来,我看去,倒是宁寿县主。她看着我,和颜悦色,“你便是云霓生?”
青玄张望着,道:“仿佛是平原王,方才被太子的箭惊了马。”
旁人互换着眼神,皆意味深长。
“伤势如何?”他在步撵边上立足,没有上马,居高临下地问道。
世人看去,却见内侍引着一人骑着马过来。
平原王忙道:“小伤,无妨事。”
庞玄闻言,道:“殿下伤了足踝,还是回府安息才是。”
南阳公主看着我,暴露绝望之色。
我非常了解南阳公主。这般金枝玉叶,天然能挑最好的郎君。而放眼天下,最闪烁的适龄才俊,非公子莫属。我如果南阳公主,也会一眼相中他。
她在高门的闺秀中一贯很有分缘,在宫内的公主们面前也非常奉迎。我走上前时,包含两位公主在内,统统人都猎奇地看着我。
内侍要将平原王抬回府去,平原王却止住,道:“将我置于廊下便是。”
我说:“禀县主,公子未曾与奴婢说过,奴婢也不知。”
枉惠风网罗了一大筐宁寿县主的好话,不料她本来倒是要为南阳公主大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