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瞥他一眼:“公子总睡不结壮,复苏些便要踢褥子。”
“给公子擦洗。”我说着,用巾帕在底下胡乱地擦了擦。
我说:“也不尽然。”
“是了,”过了会,公子道,“本日太后提及此事,对你赞美有加,说要重赏。”
我说:“公子当时几近不成人形,服侍起来也不过对于小儿普通。”
公子不觉得然:“踢褥子乃是因为我还活着,难道功德?”
“除了药,另有何事?”我问。
公子“哼”一声,皱起眉,“你……不准……”
我和公子皆一惊,忙起家去检察。
公子看着我,好一会,道,“霓虹的霓……”
差?
公子能说出这般话,足见他对我的脾气也已经摸透了三分。
我不客气道:“府中别人不敢来,便只要我一人把事做完。”
说实话,我当时甚是佩服。
至于公子刚才问的,我如何给他擦身的事,我当然也记得。第一次的时候,我擦到他到了腰下,有些犯难。
我想起当时的事,不由莞尔。
“我当时病得只剩一把骨头,有甚难处。”说罢,却瞅我一眼,“你当时,每日也像他们这般为我擦身?”
我莞尔。
我哂然。
俄然之间,我感觉被关在这里,仿佛也不是那么不成忍耐。
“别的事我不记得了。”他说,“我当时如何,你也未曾与我说过。”
公子不觉得然:“清算那般小贼不太轻而易举,怎会伤得了我。”
“我当时,你也是这般奉养?”公子忽而问道。
“怎讲?”
心想,太后的犒赏我不是没得过,她会赏些甚么,我大抵稀有,不要也罢。
“有甚好说。”我说着,扯过些褥子,又垫高些,好让本身的头也能倚在上面。
“太后犒赏,天然甚么都是好的。”我说,“那事我现在想着仍后怕,能保住性命已是大幸,不必强求。”
公子道:“查了,说是荀尚余党。”
“可铠甲还是有效。”我说,“若非那身铠甲,昨夜公子恐怕要被贼人所伤。”
“无多,”公子谛视着我,“昏昏沉沉,睁眼便只看到你。”
公子如有所思,正待再说话,这时,榻上的沈打动了一下。
那药的味道我闻着都嫌弃,当年,我宁死也不想喝,祖父每次都要撬开我的嘴才气灌下去。而公子却一声不吭,固然慢,倒是一口一口地吃光了。我将他放下,他旋即再度沉沉入眠,一动不动。
我点头:“那不能算勇。”
公子听了这话,非常不平气。
他说话的时候,
那你手上的伤从何而来?我腹诽。
我惊奇不已。
“霓生,”过了会,他道:“你若想要钱物,我可替你与太后说。”
当然,我自幼与耕户的孩童们玩在一处,那边长甚么样,我也不是不晓得。
“是皇后下的旨。”公子道,“圣上仍在病中, 未曾醒来。”
不过我当然不能承诺。他如果真为我去说,便是要惹上费事。大长公主前阵子摸索我的话我仍记得清楚,而她是太后教出来的。太后那般人精,若见公子这般为我一个奴婢考虑,约莫也要跟大长公主一样感觉我是个不循分的妖精。
我将巾帕蘸了热水,拧干,为沈冲将身上的汗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