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点头道:“恰是,防人之心不成无。”
我笑道:“我是一军将领,为将之道,不逞匹夫之勇。你投不投降?”
军队集结到一处,每十人围成一堆点起篝火,一时候这条路上星星点点都是火光了。我把马鞍从飞羽背上拿下来,坐在地上烤着一个冷馒头。馒头冷后又干又硬,但在火上一烤,却透出一股焦香,再切一片烤熟的肉夹在内里,滚烫的油将馒头都渗入了,吃起来又酥又香,滋味实在不坏。我正吃着,曹闻道坐过来道:“ 楚将军,喝不喝酒?”
曹闻道承诺一声,点了一半人向前走去,我带着剩下的一半人拉了弓对准,只要有一小我探出头来,顿时便放箭。他刚向前走了两步,俄然有小我从谷中现出身来,叫道:“喂”
我没想到她竟然会断腕明志,一时说不出话来。曾望谷脸上已无赤色,强忍着疼痛,向我跪下来道:“多谢楚将军不杀之恩,多谢各位将军仁心。”
邢铁风和杨易因为出身官宦,都已获得升迁,成为蒲安礼的部将了。前锋营现在的人数是九百八十三人,分为两队,曹闻道升为骁骑,同一营五百人。另一个骁骑是钱文义,他因为没有背景,邢铁风和杨易走后,他还留在前锋营里,而我重新统领前锋营,他这个曾代为统领前锋营的百夫长被曹闻道超越,退为二营骁骑了。解缆后,他看我的模样也有点怪怪的,总在躲着我。的确,出售过我一次,他也必然想不到我竟然会官复原职。固然和当时比拟,他已升了一级,我却还是本来的职衔,但仍要比他高五级。
曾望谷将面具拿下时,前锋营世人齐声叹了口气。阿谁文美也不算丢脸,但站在曾望谷身边,却实在显得平常。曾望谷能够算得是绝代才子,他们也为如许一个美人要被割掉首级而感喟吧。曾望谷转向我道:“楚将军,我在这里纵横已久,没想到折在你们手里。李大人在时,罄天水省之兵,也没有哪一支及得上你们的。只望楚将军能体上天好生之德,将我谷中的妇孺放走。”
陶守分现在内心必然在臭骂我了吧,我有些好笑。
“何故见得?我看他也不过如此。”
不管曾望谷愿不肯意,现在他是底子逃不掉了。我恨他用这类暴虐的埋伏,如果他真的有两百小我,我们就算不会全军淹没,起码也要死伤大半。我已拿定主张,再不发善心了,一个都不留。
我正想着,又是一阵风吹来,让我感到了有些寒意。因为要赶长路,战甲都放在车上,我在外套里只衬了一层软甲,现在也实在有点冷了,我刚想回到火堆边烤烤火,俄然在步队中间有一阵响动。
曾望谷尖叫道:“你这怯懦鬼!”
我眼角一扫,却见我的百辟刀现在已贴到了山崖边上。我弃刀时并未曾用力,而我离山崖另有足足五六尺远,莫非百辟刀自行飞了半丈不足么?奇特的是,现在我手上拿着曾望谷这刀,却没有甚么非常。
天暗了下来。山风吹过,松涛如一阵连缀不竭的吼声。看着面前的一片暗中,我心中俄然涌起了一阵空虚之感。
回到房里,我只觉周身骨架都散了,软甲也没脱,倒头便睡。这床铺坚固温馨,想起上返来时让我住的只是浅显的客房,这两次真是天壤之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