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萤是在小年前一日赶到城下的,当时城中的硝烟早已停歇,除了守备森严以外,街上还是满盈着过年的气味,百姓们还是做买卖,人语声喧闹吵嚷,热烈不凡。
“只要丰河城能拿下,定王爷就占了上风。”他说着略有些遗憾,“实在,容萤去和亲也没甚么不好,若能靠美人计把大单于杀了,挑起两边的战事,端王爷届时就是腹背受敌,快得很。”
“……”
说话的时候手不大诚恳,容萤低吟一声,咬着牙道:“天然是你的伤啊!”
“多谢。”
“你还想去参军啊,我不准的。”容萤不由分辩把书抽走,“好不轻易才安设下来,我绝对不准你去兵戈!朝廷里那么多余暇的官职,你我都是有功之臣,还怕皇叔出尔反尔不成?”
都是光阴催人老,容萤内心感慨,伸脱手紧紧搂住他。
“顺手翻的罢了。”说话间他合上了书,固然行动很快,容萤还是勉强看出那是本兵法。
话音才落,下一瞬,嘴唇被他堵住,一开端是和顺的吮吸,到厥后渐渐开端减轻了力道。
“那,那豪情……好?”他最后用了个疑问句。
容萤微微一笑:“行啊。”
周朗:“……”
“去吧去吧。”
一石激起千层浪,他一双眼睁得老迈,这才出去多久,如何就给带了个相公返来?还是陆阳?忙扣问似的丢了几个眼神给中间的一行人。
此次的交兵算是内哄引发的,鹰眼把城内大部分的人都调走了,可谓是兵不血刃,来得格外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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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天儒与岳泽紧随厥后,一个挨着一个在他肩头拍了拍,继而各回各家。
“逛逛走,我们出去玩。”她半撒娇半倔强地拉他出门,“明天气候这么好,就合适去摸鱼呀,走啦走啦。”
才起了个头,容萤立马蹦到他身边,把陆阳的胳膊抱在怀里,对劲道:“我相公。”
陆阳因为身材不适,一向在火边躺着,闻言抬起一只眼皮。
“我只是看看……”
“瞧甚么呢?还不睡。”
“噗――”
容萤停下脚,“甚么事?”
见他笑得轻松,容萤却有些许惭愧,不安闲地别开脸,折了一节柴禾丢到火中。岑景安静地看着她,出声祝贺:“恭喜了。”
到底是久经疆场的人,哪怕工具只要她一个,也算是身经百战,几仗下来容萤完整溃不成军,一起快散架了似的在他耳边哭着求到最后。
夜里洗了澡,因为怠倦,容萤很早就爬上床,陆阳还在灯下看书,她拥了被子探出个脑袋。
“事出俄然,没来得及奉告你,实在抱愧。”
岳泽点头:“我们在浮图岗等了两天,实在是不能再担搁了,天儒就说先不等了,到这边探探环境。”
“真好。”容萤非常光荣,“你如果死了,我必定会惭愧一辈子的。”
难以言喻。
裴天儒神采暖和地看着他们俩,唇边也不知是笑还是涩然。
“嗯……要不要紧,你很快就晓得了。”他笑了笑,“我说过,等我伤好……”
裴天儒抹了一把脸,冷静地取脱手巾来。
“我不是在这儿么,那里做梦了。”
“……”
月凉如水,容萤从他颈项间抬开端,陆阳已经睡着了,睡得很沉,鬓边的白发犹在,额头上有浅浅的纹路。
周朗还僵在原处,陆阳在他肩头上拍了两下,跟着容萤一同走了。
容萤可贵带了几分赧然地低下头,手扯了扯发丝,火光映得脸颊微红。
容萤揽着他健壮的腰身,碰到了上过药的布条,低声问:“不要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