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话还没说完,岳泽大步流星垮了出去:“容萤,容萤――你快看谁来了!”
容萤是在小年前一日赶到城下的,当时城中的硝烟早已停歇,除了守备森严以外,街上还是满盈着过年的气味,百姓们还是做买卖,人语声喧闹吵嚷,热烈不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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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好。”容萤非常光荣,“你如果死了,我必定会惭愧一辈子的。”
裴天儒抹了一把脸,冷静地取脱手巾来。
“我去瞧瞧。”
沉寂的黑夜中,两人都没有说话,听着相互的呼吸声,不疾不徐,不快不缓。
“是如许的,外头有位懦夫找您……”
“你还想去参军啊,我不准的。”容萤不由分辩把书抽走,“好不轻易才安设下来,我绝对不准你去兵戈!朝廷里那么多余暇的官职,你我都是有功之臣,还怕皇叔出尔反尔不成?”
岑景:“……”
裴天儒盯着面前的三个男人,怔了好久才似笑非笑地轻咳一声:“我不过谈笑,你们别冲动,别冲动……”
裴天儒与岳泽紧随厥后,一个挨着一个在他肩头拍了拍,继而各回各家。
“多谢。”
“只要丰河城能拿下,定王爷就占了上风。”他说着略有些遗憾,“实在,容萤去和亲也没甚么不好,若能靠美人计把大单于杀了,挑起两边的战事,端王爷届时就是腹背受敌,快得很。”
“那不可,看看也不可,今后这东西在家里都归为□□,你如勇敢翻就家规服侍。”
他的唇移上来,落在她耳垂边,“你问的是甚么?”
守城的将领姓郭,还不等刀架在脖子上,就领着一干人来束手就擒。周朗也很大气,命令不必伤其性命,只卸了兵甲放回故乡。
“我不是在这儿么,那里做梦了。”
陆阳最后淡笑地冲他点头:“是真的。”
以后容萤便明白这句等他伤好的确不是随便说说的话……
好好的如何读起这个来?
都是光阴催人老,容萤内心感慨,伸脱手紧紧搂住他。
一石激起千层浪,他一双眼睁得老迈,这才出去多久,如何就给带了个相公返来?还是陆阳?忙扣问似的丢了几个眼神给中间的一行人。
“咳咳咳,我不是成心的……”他呛了几口,勉强保持平静,转头看向容萤,“等等等等,你、你说,你说你和陆阳……结婚了?”
“我只是看看……”
他或许是想说甚么,但还没来得及开口,她就岔开了话题,去问裴天儒:“周叔叔没来么?你们上哪儿去找的那么多胡匪?”
容萤微微一笑:“行啊。”
陆阳因为身材不适,一向在火边躺着,闻言抬起一只眼皮。
他说荒废太久了,必须得捡起来,“归正闲着也是闲着,今后总能用到。”
他身上有少量寒气,幸亏她很和缓,窝在他胸口,像只小猫。
见他笑得轻松,容萤却有些许惭愧,不安闲地别开脸,折了一节柴禾丢到火中。岑景安静地看着她,出声祝贺:“恭喜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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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朗还僵在原处,陆阳在他肩头上拍了两下,跟着容萤一同走了。
他的确已经不再年青,乃至看上去比同龄人还要稍稍显老一点。
宅子虽不如公主府那么大,但是五脏俱全,下人也安排得井井有条。他们在外头驰驱了好几天,总算能吃顿热乎的饭菜,管事的很会瞧人眼色,张口杜口就是老爷夫人,叫得她不住发笑。
岳泽冷哼:“捡回一条命就不错了,还惦记那些有的没的。”说完,又忍不住问,“你们俩方才在那儿鬼鬼祟祟的干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