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岁除家宴,自是昌大豪华,碗匙饰珠玉之光彩,桌几列水陆之珍鲜。因是大节里,冰轮表情也是极好,举起手中金杯向世人表示。
“晓得了。”
宝贞笑道:“别人就算用了最好的胭脂水粉,也不如主子现在的娇媚呢,以是说,主子该经常喝点才是。”
莲真想着她刚才的反应,神采还是惊奇,冰轮目光掠过她,将荷包和佛珠放到桌上,又拿了银执壶,给本身倒了一杯屠苏酒,缓缓送到唇边。莲真将之前的事情临时丢开,娇嗔道:“你又不擅喝酒,晚宴时已经喝了那么多了,现在还喝?”
冰轮看着她:“谁跟你说我不擅喝酒的?”
莲真依言上前,冰轮拉了她手,只微微用力,她收回一声轻呼,便跌落在她身上,冰轮右手从她光滑的背脊一起滑落,然后抱住了她,声音里有一丝不满:“如何去这么久?”
冰轮的身子一僵,俄然敏捷抓住她触及本身腰间的手,这一下甚有力道,莲真只觉本身的手背模糊作痛,不由得怔住:“冰轮,你如何了?”
莲真站在床前,弯下腰,谛视着他红扑扑的小面庞,兀自依依不舍,高贤轻声叮咛奶娘:“你们在外间好生服侍着。”
“我不想收养谁。”莲真悄悄倚在她身上,吻了吻她的脖子:“我只是喜好皇上,他聪明又孝敬,并且,他出身已经够不幸的了。”
大殿上点着数百盏粗如儿臂的红色巨烛,鼎炉里焚着松柏香和沉香,到处花团锦簇,香雾环绕。冰轮和宗煦的大宴桌设在正中,皆面南而坐,其他人等则按位份、爵位凹凸一字排开,西面的女眷以莲真等为首,东面则以几位德高望重的老亲王为首。待廊下细乐响起,冰轮和宗煦御殿升座,筵宴正式开端。
除夕这天,宫里各门悬桃符板,张贴门神,室内则挂着福神以及钟馗的画像,到处装潢得焕然一新。冰轮朝晨起来,沐浴冠服毕,便携了宗煦,亲赴景福宫、奉先殿、东佛堂等处拈香,每至一处,鞭炮声不竭。因国丧畴昔未久,早膳、午膳时分并无戏乐节目。
地上的古绿铜尊里,插满了山茶和梅花,红白相间,极是鲜艳,中间的一张黄花梨圆桌上,摆着各种精美蜜饯糖煎,以及细果时鲜,宫中谓之“消夜果儿”。
莲真的插手,使宗煦放松很多,言谈之间活泼起来,乍着胆量道:“母后,明儿早晨我们去朝阳门看烟花,能不能也把母妃带去?”
莲真抚了抚她乌黑的手腕,笑道:“你常日对珠玉金饰皆不在乎,唯独喜戴佛珠,我记得你之前一向戴着一串紫檀佛珠的,厥后也没见戴了,刚好年下我采选贡物,一眼便相中了这个。”说着晃了晃本身的手:“你之前不是送了一对翡翠镯子给我么?刚好跟这串珠子相配呢。”
莲真拿起羹匙尝了尝,微微一笑:“公然很好。”望了望冰轮,见她精力尚好,自是欣喜,又道:“固然守岁是旧俗,但太后和皇上明儿一早就要驾临垂拱殿,接管百官朝贺,如果熬久了,未免贫乏精力,等下还是得安息半晌才是。”
“他虽不是你亲生的,但与亲生也并不同啊。”莲真一怔:“冰轮,你。。。。。。莫非你不这么以为么?”
“那也不能出身豪门,不然人家要感觉我虐待非己所出的公主了。”冰轮笑了笑,然后道:“好了,这些今后再说吧,好不轻易借着守岁的借口,能够把你召来,我们可别孤负了这大好工夫。”说着靠近她,在她耳畔悄声道:“今晚你能够在这里呆上一整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