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她低头去瞧了瞧一侧的承熙, 伸手挠他下巴:“等你长大了,还不知会娶个甚么媳妇呢。”
贤妃往含元殿走了一趟,遮讳饰掩的同圣上说了这事儿。
只是,葛氏如许磋磨几个爱妾,未免过分伤他脸面,偏生她有嫡妻的名分压着,饶是萧鉴,也说不出甚么来,只冷眼旁观,当作不知罢了。
如何能是萧淑燕?
“这就不是我们妇道人家该说的话了,”葛老夫人拍拍女儿的手,叹道:“起初还感觉不满,可现在来看,圣上叫阿循娶二公主,八成是惦记老太爷的情分,想救你们母子一救。”
不是谁都有静仪长公主那么大的脸面,能叫圣上改口,将先前圣旨取消的。
如何是萧淑燕?
萧循尚主,固然没了宦途,但只要不牵涉到造反谋逆的大案里,如何也能繁华平生,总算有道免死金牌。
“你这是头一胎,谨慎些是应当的,”锦书看一眼她腹部,道:“应当会动了吧?”
赵王之前同婷华郡主的婚约取消,便有人在外风言风语,说她偏疼萧家,在婷华郡主与萧家女人之间拉偏架,连静仪长公主的女儿都吃了亏。
只是经了迩来这些事,葛家或多或少也能看出圣上打压萧家的心机,反倒暗自光荣几分。
照萧老夫人所想,葛氏这病不过是装的,为躲这一劫罢了,哪知如此保养一个月,葛氏身子不见好,反倒更重了,每日人参燕窝不离口,珍稀药材养着才成。
这事理萧家明白,葛家明白,葛氏也明白,但君主威势使然,那里容得了别人说半个不字,便是怨,也只能痛恨贤妃胡乱插手宫事,惹得圣上借此事敲打。
究竟上,锦书猜的一点儿不错。
将圣旨递给她后,那内侍便回身回含元殿去复旨,人还没走出院子,就听背面一阵人仰马翻——贤妃晕畴昔了。
面庞胖胖的,眼睛黑亮,软糯极了。
——本来就有人说她苛待儿媳妇,葛氏如果养了一阵缓过来也就是了,倘若过了几个月人就死了,外头还不定说成甚么模样!
“我们这位圣上啊,”葛氏点头苦笑:“委实是心机深的,不显山不露水,一道贬谪的旨意都没下,就将萧家打压成这个模样,要不是因为阿循这事儿,我多揣摩了一阵,还真瞧不出甚么不对劲儿的……”
别人都感觉圣上宠嬖皇后,以是对她所出季子格外垂怜,这才将本来备受谛视标赵王打压下去,这会儿转头去看,固然那猜想大差不离,却也一定是全数的启事。
公开里一咂舌,他也没敢逗留,警告摆布一句,便快步拜别。
葛氏的确是病了,但远远没有外人看起来那样严峻,打发刘氏出去后,她才撑着身子坐起,对着身边母亲苦笑:“我冷眼看着,圣上怕是早早恶了萧家,竟连赵王这个亲生儿子也遭了嫌弃,不筹算要了。”
萧鉴宠嬖那几个妾室是真,但也不是离了她们就活不了,身份使然,年青仙颜的小女人他一抓一大把。
三年以后,她都快成老女人了。
紧接着,就是姚氏入宫承恩,先册贵妃,再封皇后,紧接着生了皇太子。
当时候她已经不抱但愿了,哪晓得人回宫没多久,圣上的赐婚旨意便到了,又惊又喜,赶紧带着人出去接旨。
萧循尚主,固然是贤妃拿的主张,但倘若圣上不准,贤妃便是如何摇旗号令,也是不成的。
不管外人如何说,赵王与萧淑燕这桩婚事,便算是定了。
来宣旨的内侍事前也不知此中内容,本是想着顺势讨赏的,宣读完以后一见贤妃神情,就没了这个心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