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苓也只能这么安抚方以唯。
“蜜斯，世子固然名声不太好，但毕竟还是宣平侯独一的嫡子，将来还会秉承宣平侯的爵位。蜜斯只要坐稳世子夫人的位置，将来便会是侯府的女仆人。管他世子在外有多少风骚债，那都是些进不了侯府上不了台面的女人。蜜斯你的孩子才是能袭爵的嫡子……”
她方以唯，三岁识字，五岁成诗，七岁能赋。十三岁随祖父邺放学宫一游，论争十数位学宫士子，一战成名，也是以名动盛京，有了第一才女的名号。
“不就是要嫁进侯府了吗，有甚么好对劲的！盛京第一才女和盛京第一纨绔，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话音还未落，不远处的行廊便又有几个世族公子被內侍领着朝这里走来。
方以唯心中沉闷，只昂首朝她笑了笑，并不言语，但愿她自讨败兴能尽快走开。
“方……”
“蜜斯可也是来宫中赴宴的？”
她的音量并不低，园中离她们稍近点的几个贵女都听到了，也开端悄悄交头接耳，看向方以唯的眼神有些庞大。
方以唯底子没心机赏花，那满眼的春光也只是让她徒增怅惘。因而便寻了最角落的桌案落座，盯着案上的金扣青瓷茶盏入迷。
刚好有宫娥过来上糕点，垂首答复，“是宣平侯世子。”
世子夫人，侯夫人，侯府嫡子。
“小女虞音，家父定远将军虞遂廷。不知姐姐府上是？”
“茯苓……”方以唯无法地叹了口气，“我从小咏诗作赋熟读经史，不是为了做世子妃，不是为了做侯夫人，更不是为了生下嫡子秉承侯府爵位。”
被当场驳了面子，虞音自是神采丢脸，气得将手中帕子绞成一团。
虞音笑得古怪，话匣子竟还翻开了，“早就有所耳闻，方姐姐是名动盛京的才女。前不久又传闻姐姐已和宣平侯世子议亲，将来便是世子妃，真是要提早恭喜姐姐了……”
再加上女子未梳发髻，只用嵌玉金冠束了发，手中还拿着一沉香木折扇，清楚是明艳昳丽的天姿国色，却恰好让人感觉如同男儿般英姿飒飒。
宣平侯府门楣显赫是不假，但这位世子的劣迹，全部盛京，那个不知那个不晓？
此中一个是梳着单螺髻的小宫娥，而另一个……
最早传出宫中重开百花宴的动静时，盛京百姓无一不感觉希奇。
毕竟永初帝即位以来，这春日里的百花宴只召开过两次。前两次还是奕王在位摄政之时，而自两年前女帝及笄，宫中便甚少设席接待近臣了。
方以唯心中已有了个大胆的猜想，蓦地昂首，又细心朝女子的双眼看去……
方以唯内心一格登，更加不动声色地打量起来人。
“砰——”
下一刻，栽满芍药的假山后，身着绯色袍衫的年青內侍率先走了出来，身后跟着走出两人。
“可贵进宫，这位姐姐竟不去赏景吗？”
“甚么人？”
此次百花宴与以往略有分歧，宴请的并非朝臣，而是一些和永初帝年纪相仿的世族后辈、王谢贵女。
內侍将贵女们引至花圃，园中到处桃李花妍。宫人们已在花树下安插好了桌案，主位正对着花林。
“蜜斯慎言。”
宣平侯夫人看中了蜜斯的才名，老爷也成心与侯府攀亲。两边已合过八字，择谷旦传换庚帖，若无不测，这便是板上钉钉的婚事。
空有一副好皮郛，整天游手好闲不务正业也就罢了，恰好还风骚成性，流连烟花之地，乃至曾因强抢民女闹出过性命官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