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赶上了沈府的案子……
“哪家酒坊?”
老仵作点点头,“恰是!那小厮穿得平常,瞧不出是哪家府上的,但他将那百两银子从荷包里拿出来时,下官瞧见荷包上绣着胡大人府上的家纹,荷包一角还绣着个胡字。”
他在刑曹奉职半生,没少跟官家府第的小厮打交道,大多是京中后辈害了人,差小厮来问如何讳饰,就连那些官家蜜斯的贴身丫头也有偷偷来问他的,有一回有个丫头来问如何能在身上弄些伤痕,看起来像是被打伤的。那些深宅大院儿里的肮脏事,他这半生没少见,是以那小厮请他去吃酒,他就知又是这些事,那小厮一吹牛说熟谙江湖上飞针杀人的妙手,贰内心就知他要问的事定与此事有关了。
方才被拎出去时还好好的人,返来时衣领袜前都浸了血,裆部另有股子难闻的气味,百官屏息,皆露嫌恶神采。
胡文孺无话可辩,暮青从怀中拿出一物来,道:“没事,即便胡大人有话可说,瞥见这些,我想你也无话可说了。”
“城西醉桃仙酒家。”
仵作虽是官身,年俸却低,他在刑曹奉职,算是大兴仵作里司职最高的了,但年俸也不过十两银子。那些官家府上的小厮,差事办得好,主子一个欢畅也不止赏十两银子。仵作当的差事本就叫人瞧不起,年俸如此微薄,在衙门里同僚都瞧不起!靠着这点儿银子在盛都城里,哪能赡养一大师子?幸亏盛都城里不缺纨绔后辈,深宅大院里也不缺肮脏事,仵作这才有些外财可捞,常日里去验尸,有些想讳饰死因本相的也会偷偷的塞银子给他,他这才气赡养一家子,且日子充足。
本来不必定,那小厮公开里瞪了他一眼,也帮他必定了此事。
“没记错!”老仵作道,在盛京,平凡人家的百姓都认得官宦人家府上的家纹,出门见了躲着走,他在刑曹奉职半生,如何能够认错?
这等事,暮青在古水县家中时也常碰到,只是她与爹都是不肯收这些财帛的人,光阴长了,不免有些人感觉他们父女二人不识汲引,但因历任古水知县都要靠着他们父女断案验尸捞官声政绩,是以那些年他们虽有获咎的人,但日子倒也还算安生。
如此本事之人,之前应当听过名号才是,怎没传闻过?倒是暮怀山之女听闻有阴司判官之名。
“侯爷有令,将人拖返来!”一名亲兵走在最后,转过街角前瞧了眼刑曹衙门,见元修走了出来,便传令道。
老仵作腿脚瘫软,被摆布架起,拖着便走!
“抬开端来,瞧瞧这两人,前些日子可去过你们酒楼?”暮青命人将老仵作和那胡府的小厮押到一处。
“你方才说,瞧见他用的荷包上绣着胡府的家纹?”暮青又问老仵作道。
此事暮青想不通,但案子还是得审,该来的本相总会来,等着便好。
暮青神采淡然,心机难辨,问:“你们说了甚么?”
“侯侯……”老仵作不敢抖,恐怕一抖就自个儿把脖子抹了刀刃。
暮青虽未坐堂,倒是这件案子的主审,她说拿人便拿人,说如何审就如何审,元修都成了传话办差的,百官也只能等着。本日老早便来了刑曹大堂,验尸断案,百官已站了一个多时候,看模样今儿另有的站,如此大案,说不定要站一天。站断了腿到无妨,眼下大家只求自保,求这案子别牵涉到本身,瞧瞧那老仵作就晓得了,元修对贪污西北军抚恤银两的人恨之入骨,看这模样是必杀之的!
老仵作一听,神采丢脸,掌柜的赶快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