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钰醒过神来,顿时有些烦恼,她竟忘了此事。
宁昭面色淡了些,坐回椅子里,把脸转开,神态有些得志,自嘲笑道:“没甚么不成说的,盛都城里无秘事,另有谁不知此事的?说吧,抓着凶手,大师都好放心。”
花厅里却静了静。
“经历尸,郑青然死在三个半时候前,她是酉时末走的,到了姚府放下补品就走了,便是说,她死在从姚府出来后。因而我刚才过来之前去了趟姚府,从姚府外的果林里一起过来,在那林子里发明了这条郑青然贴身用的帕子,以及两块带血的石头。经历,郑青然是被石头砸中后脑而死,随后被移尸马车中的,那辆马车也是姚府的。”暮青照实道。
宁昭这头儿斥责着元钰,那头儿又叮咛身后的婆子,“去拿氅衣来给她披上,再去催催府医,问药熬好了没?”
宁昭叮咛着婆子,没瞧见她这神情。
元钰看了宁昭一眼,“宁姐姐……”
“宁姐姐,这都开春儿了,哪需氅衣?”
“为何如此必定?”
暮青挑了挑眉,问:“蜜斯为何如此说?”
那蜜斯看向暮青,只是睃了一眼,那目光却如箭般寒厉,暮青未待细看,那人便低下头去,瞧着似是避讳着男女之防,不敢多看她,只听她道:“小女不懂断案,不过是感觉奇特,随口猜想罢了。”
十月怀胎,鬼门关前走一遭。
“这……蜜斯的女红针脚,奴婢怎会瞧不出来?再说,这帕子上绣着的小荷是前些日子蜜斯刚绣好的,奴婢曾与蜜斯说过,说春日里用这绣图不应时节,蜜斯却说成日看那满园的杏花桃花看得都厌了,再有两个月便入夏了,春用夏图,夏用秋图,倒也新奇。”
“这……自是信的。”宁昭垂眸笑答,面含春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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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青倒是头一回传闻此事,正考虑时,元钰接着道:“我娘……我娘曾拿着郑姚两位蜜斯的闺名给哥哥瞧过,问他是哪一人,哪知哥哥大发雷霆,要娘莫再提此事,我娘怕哥哥恼坏了身子,便没敢再提。”
相府的庄子里灯火透明,贵爵公卿府里的蜜斯们齐聚在花厅,传闻郑青然死了,迩来残杀女子的那凶徒到了断崖山上,蜜斯们无不惶然。
郑青然到姚府去送补品,死在姚府外的果林里,又被移尸进姚府的马车里,此事到处沾着姚府,莫非……
宁昭与元钰一同坐在上首,乌髻堆云,华簪玉钗,倾云髻下饰一朵宫粉茶花,衬得面盘圆如满月,繁华端丽,“别人遇事都是往外摘,哪有你如许往身上揽的?若不是我这些日子恹气难消,你哪会筹措此事?再说了,那凶徒要来,谁又事前晓得?倒是你,说要去海军大营求援,策马就出去了,追都追不上!幸亏安然返来了,不然可叫我如何跟太皇太后和郡主交代?”
郑青然的死是飞来横祸,若元钰不请她们来庄子上,也就没这事了,但那婆子却不敢这么说,她家蜜斯虽死了,郑家却不敢获咎相府。
宁昭低头沉吟,一时无话辩驳。
“英睿都督是我哥哥赏识之人,武能杀敌报国,文能验尸断案,宁姐姐不信我,还不信我哥哥的目光?”
元钰一听,缩了缩脖子,乖乖喝姜汤。但想起独去海军大营的事,便想起少年亲手递来的蓑衣斗笠和他那被雨水浇湿的战袍,不觉一笑,莫名感觉姜汤有些甜。
元钰听她如此说,这才对暮青道:“都督可还记得为我哥哥剖心取刀那日?”
大哥护短,二哥夺目,大嫂和顺,二嫂麻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