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望了眼魏卓之策马驰出的那条巷子，那方向似是冲着西街。
他想问，却不知为何问出口的是别的话，“选后之事呢？他奉告你了吗？”
暮青心中烦恼，面色却如平常，到了都督府门口，见月杀牵着战马正等着她，卿卿在门口漫步，听那马蹄声和喷鼻声就知它很不耐。
现在，他们的婚书盖着国玺之印，日子在前，她便是他的嫡妻。
冷风萧萧，城门里长街两旁尽是相送的百姓，那丫环站在长街中心，惶恐焦心，有些孤零零。
血影那别有深意的笑容老是在脑海里晃，月杀出府备马，此事有蹊跷。
只是这场互惠，他为了江山和她，他为了西北军的将士和她。
暮青将信收起，这信无称呼亦无落款，必是巫瑾怕她在军中被看破身份才用心没写的。这药应是调度她的信期的，她自前夕在王府里喝了汤药后肚腹便没有再疼过，腹痛是信期将至的信号，只是她的信期好久未至，也不知何时会至，此药应是调度身子减缓腹痛的。
暮青心中稀有后便往前院去了，她行动仓促，看起来像是赶着去城门送元修，却只要她本身晓得并非如此。
约莫一刻后，长街尽处有人驰来。
这花钿只能用一回，但她不想丢。新婚之夜，步惜欢亲手为她贴画之物，她想留着。
梳洗束发，簪冠披甲，面具一戴，容颜就此覆住，她又成了江北海军都督。
昨夜她誊好的奏折已被月杀收走了，这时候早朝已开，想必此时奏折已在朝中了。
悠长的沉默，他问：“他们几个，你筹算留着？”
“月杀呢？”暮青问。
那人小厮打扮，双手高举过甚顶，手中呈着封信，暴露的手腕纤细如雪，一瞧就是个女扮男装的丫环。
西北军被贪的抚恤银两足有五百多万两，沿途所经的地界万一有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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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大会率三万人马来接，军令前些日子就送去边关了，这会儿他们少说已到了越州了。”元修看着暮青担忧的模样，内心好受了些，但还是忍不住问她，“如何，这些事他没跟你说？”
元修嘲笑，有些自嘲，他倒是想说，她那日跟着巫瑾走了，他哪有机遇说。她与谁走得近，常日里做些何事，内心想些何事，不也是从不与他说？
月杀把马缰往暮青手里一递，以往看她的目光老是冷飕飕的，今儿也是冷飕飕的，但正眼都没了，只要余光。暮青接来缰绳便上了战马，月杀见她竟然面无神采，不由皱眉。
他从青楼过来？
“给！”月杀上了战马后将一物递给暮青，“瑾王凌晨派人送来的。”
暮青皱眉，此人去哪儿了？
“等等等等，来了来了！”
暮青和月杀勒马转头，见魏卓之畴前街旁的一条巷子里策马驰出，见了两人拱手一笑，“对不住，对不住，久未见故交，话旧忘了时候。”
元修就要走了，暮青不筹算再等，冷声道：“让崔远在府里等着他，返来了就拿府里的腰牌送他出城。”
“别看了！”元修驰出城来，见暮青望着城中那丫环，不由面色微沉，“走吧！”
元修没接那信，只与那丫环说了句话，便策马驰出城来。
阿青，我们何时如此冷淡了……
“嗯。”暮青面无神采，冷酷地问，“甚么时候了？”
“抚恤银两。”元修道，西北军的抚恤银两被贪，得她破了此案，时经两个多月，银两已全数收缴国库，本日点了下来，他要带走，沿途亲身发下去。那些州官县官，他不信赖，此番必然要亲眼看着抚恤银两发到那些为国捐躯的将士家眷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