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酒坛一扬,作势要掷出去,暮青抬手按了下来,“不给。”
“嗯?”步惜欢笑着不起,“不是你将我推上榻的?”
元修哭笑不得,唯有一点他想对了,烦恼他是真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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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那么一瞬,他忘了今晚来此的目标。
元修看了眼屋里还点着灯烛,见月杀面无神采,便知他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他手里拎着罐酒,望那西窗烛影,沉默了半晌,苦涩一笑,回身便走了。
她答:“你……不是不举?”
“你的处境是否更险了?”暮青淡问,高门虽无亲情,但不到万不得已,一个家属是不会措置家中后辈的。既然开端清理家中后辈,总感觉是要为一些事做筹办了。
步惜欢笑道:“我想安抚你。”
她欣喜人之法,向来都如此奇特。
暮青望了眼元修怀里抱着的酒坛子,道:“我寒症初愈,不陪人喝酒。”
“……圣驾在石关城。”莫非她看不出圣上对她的心机?
元修改抱着坛子喝,一口水灌下几乎呛着本身,气也不是笑也不是地望着暮青,她可真不像女子!哪有女子当着男人的面儿,起夜说得脸不红气不喘的?
他就想与她在院中坐坐,他记得这院子里有棵老树,树下有方石桌。他想与她在树下坐会儿,看那月色昏黄,伴那西风落叶黄。他想看那落叶如雨,落在她发间,飘在桌上,浸入酒坛,他喝那坛水,西北独占的黄风老树香,她看着他喝,人间独占的清姿卓绝。
“接着!”元修掌心一翻,一物掷出,却不是给暮青,而是给月杀,“拿着,你们将军如有事,派人执此令来寻我。”
她的性子倔,既说了要归去,想必他是拦不住的。既如此,不如把他的手令给她,若她遇事需济急,可派人执此令来寻他。
暮青坐着不动也不说话,只看着元修喝酒,元修抱着坛子又灌了两口,月杀看不下去了,远远道:“大将军喝的是西北烧刀子?大早晨的找女人喝酒分歧适,不如我陪你喝!”
月杀捞着那酒坛,微怔。那坛中是满的,可闻着却平淡有趣,哪有酒气?
暮青懒得辩,翻身朝里,闭眼,睡觉。
如何?
这时,忽听外头院门吱呀一声,暮青睁眼,步惜欢瞥了眼帐外,眸光淡了下来。
元修蹙了蹙眉,“你要归去?”
可……与他想的似有分歧。
世有虎毒不食子,亦有高门无亲情,士族门阀的哀思。
元修:“……”
“太皇太后。”暮青闭着眼道。
“嗯。”步惜欢懒懒应了声,不提此事,只问,“爱卿表情如何?可要伴驾?”
六合俄然一转,暮青颈下换作软枕,她刚要答,步惜欢俄然覆下,封了她的唇。
暮青已进了屋,顺手将门关上了。
温热的体温,男人天然的气味,暮青脸贴着步惜欢半露的胸口,只听步惜欢降落一笑,胸口轻震,震得她耳根微痒,“可要月杀特长令去寻人济急?”
月色昏黄,西风落叶,有。
老树石桌,落叶如雨,有。
“倒聪明。”步惜欢笑一声,语气波澜不兴。
这一伸手,看似漫不经心,暮青却只瞥见那伸来的手腕清俊胜玉,珠辉面前一晃,她手腕已被握了!忽来的劲力绵里揉钢,暮青冷不防往榻上一带,面前便见一片玉白。
“嗯。”步惜欢笑着,眸光缠绵溺人,等着她答。
“你本身喝。”暮青不睬月杀,对元修道,“喝酒管醉,喝水管饱,起夜管吹冷风。多吹几次也就复苏了,归正你今晚也睡不着,不如多喝几坛,坛子嫌小,院儿里有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