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是。”
“高氏,你说你夫君是被杏仁糕毒死的,他曾让松春将那毒埋在杏树下,便是说那毒现在在府中,那么那盘杏仁糕安在?毒安在?松春安在?”
暮青逼得太紧,步惜尘刚想通步惜晟的用心,还没来得及从震惊气愤中回过神来,便闻声暮青说他扯谎,他孔殷之下冲口而出的话,如何听都像是嘴硬罢了。
步惜尘本来想不明白,但听闻此言后,心头俄然便生出一道闪念!
“你是何人?”
两人一问一答,事情一会儿就清楚了。
暮青端起那盘杏仁糕就问世人,“步惜晟今晚的宵夜――燕窝粥、杏仁糕、翠玉糕、金丝酥和奶香小豆糕,此毒有浓烈的杏仁气味,只能下在杏仁糕里,有人思疑吗?有人想尝尝吗?”
“世子!”暮青看向步惜尘,“你说你年老是你逼死的,那这毒但是你给他的?”
他当然答不出,因为步惜晟底子就不想死,他被逼他杀,却深知宣武将军府满门都是步惜尘的弃子,以是他在临死前做了诸多分歧常理之事,为的就是留下线索,揭穿步惜尘的野心,以保老母妻儿。
之前暮青问案气势凌厉,步惜尘被她逼得步步失守,但现在已被逼到绝处,退无可退,反倒复苏了,细心一想,高氏的话也不是毫无缝隙可抓。
“世子,你与庶兄在祥记喝酒,此事可有证人?”
步惜尘眸工夫毒如蛇,却缓缓笑了起来,轻描淡写道:“我大哥的心机,我可猜不透,也许他是幡然悔过了!”
暮青将毒阎罗递给宫人,宫人哆颤抖嗦地呈了上去,放在面前给假天子看了看,那假天子兴味地笑了笑,淡淡嗯了一声,宫人又呈着毒阎罗给元相国和林郑二人看,在花厅里走过一圈后,他才将毒阎罗呈还给暮青。
“说的也是,我也不明白。”暮青竟同意了他的说法,但话风一转,她的语气蓦地凌厉,“我不明白的是,若按世子所言,你大哥勾搭外族通敌卖国,且运营了十几年,那么他的城府必然是极深的,他对人的防备之心必然是极重的。可我前头刚将他请去都督府问话,他转头就跟着你去了酒楼,被你灌醉,还吐了真言!你感觉,一个如此没有防备之心的人,会有本领运营通敌卖国之事,且埋没了十几年都没被发明?”
“闭嘴!我问的是恒王世子,你是吗?”暮青把杏仁糕收回来,往地上重重一放,青瓷碗碟撞上青砖,翠音刺耳,“松春呢?”
没人出声,暮青等了一会儿,道:“既然没有,那我就问了。”
步惜尘哑口无言,他觉得这回的事统统都很完美,没想到赶上了暮青,他只是说了句步惜晟是幕后真凶,她就看出了马脚!
“你家主子要了四份点心,为何你只做这一样?”
“高氏!”暮青的声音蓦地凌厉,“你说祥记的掌柜给了你夫君一瓶杏仁露,松春拿去做了杏仁糕,你夫君便被毒死了。你的意义是,这毒是祥记的掌柜给你夫君的,是吗?”
一品仵作
“有!祥记的掌柜和送酒菜的小二!”步惜尘言之凿凿,看起来像是那日从都督府分开后,真的与步惜晟去喝过酒。
暮青懂了,因而问步惜尘。
“你在府里是做何差事的?”
“回都督,奴婢专司点心。”
松春彻夜先是挨了宋氏的杖责,后又一心寻死,身心受创颇重,若非巫瑾施针施药,她早该昏死畴昔了,此时还能听候传问,的确是巫瑾的医术高深。
等了有两刻的时候,松春才被抬进了花厅,她已穿戴好,也重新梳了发髻,却还是掩不住惨白的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