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水巷子,淡水楼斜劈面的兰瑰坊里,云十三娘看着镜子中的那张标致的面庞儿正在打扮。
她放下了腮红粉底,又摆布瞧了瞧那张愈发精美的脸,“可惜,这位罗公子腰不太好,不过看在那首词的份上,小女子赔了倒也情愿。”
“不过,遵循教坊司和兰瑰坊之间的定下的端方,奴家卖艺不卖身……如果嬷嬷要奴家卖身……得是奴家打上眼的人,还请嬷嬷不要健忘。”
宋终站了起来,云十三娘嘴角暴露了一抹讽刺,“实在……宋堂主如果情愿花一千两,小女子包管让宋堂主感觉这一千两银子是值得的!”
“那就劳烦嬷嬷了!”
宋终落荒而逃,云十三娘脸上的笑意垂垂收敛,跟着这房间的沉寂而变得萧索了起来。
“肾好,这腰板儿才充足硬!”
她关上了这些盒子,回身看向了宋终:“挂门有挂门的端方,五花楼也有五花楼的端方。小女子不远千里跑到这破处所来,不是在这兰瑰坊见才子赏诗词的!”
宋终当然明白这端方,他没有推却,而是点了点头:“两天时候有些紧,宋某已经派人去凉州取银票,这一来一回得三四天,还请十三娘宽大两天!”
云十三娘翻开了一个精彩的盒子,盒子里装着很多的配饰,她从内里挑了一根银色的簪子,举起了那双葱白般的手臂,一边插着簪子一边轻视的一笑:“这天下男人,有色心无色胆的可多了去了……实在呀,说来讲去还是口袋里的银子不敷多,这男人,银子多腰才好,腰好肾才好。”
胡嬷嬷分开了这房间,云十三娘俄然自嘲一笑,一个啥也不是的大才子,那里能够做出和宽月楼相媲美的好菜来。
胡嬷嬷咧嘴笑了起来,“京都倒是也为云女人前来这件事特地送了一份手札,看来云女人的家里曾经在京都还是有些分量的。你放心吧,端方我懂,但云女人也千万莫要获咎了这兰瑰坊的客人。”
“跳舞唱曲儿是小女子的活儿,杀人,也是小女子的活儿。可现在小女子来了,你却奉告我此人不能杀了……”
她偏着头,垂下一头秀发,用一把小牛角梳仔细细的梳理着,嘴里的言语淡淡,淡淡中有一丝淡然。
“对了,这些日子传闻了一些许小闲的事……”她插好了这根簪子,理了理额前的刘海,又翻开了一个精彩的盒子,拿出一个小刷子,在一方腮红里蘸了蘸,悄悄的涂抹着脸颊,又道:
云十三娘一怔,许小闲亲身调配的方剂?
那张面庞儿上的神采有三分慵懒三分娇媚三分无所谓,还差一分,这一分中一半是傲慢另一半不是成见而是冷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