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一个冷冷的声声响彻夜空:“吉安东阳,大丈夫恩仇清楚,昔年蒙你数日哺食之恩,现在我已尽还!现在,我来取你项上人头,以报你当年图我之仇!如有人敢禁止于我,即杀无赦!”
小青侯歪着脑袋看青阳,随口应道:“是啊,妖怪在哪呢?”
院墙足有五丈高低,铁门厚达半尺,中间横拦着一根铁栓,两端铁索挂在墙头,绞盘则置于墙上的临时箭楼,因府中甲士尽亡,故而箭楼也无人看管。
“诸位仙师!”
见此,青阳话已到嘴边又吞了归去,心想:‘我若说出来,她定然不喜,且会怨我。’转念又想:‘她是大蜜斯,我是她的车夫,车夫亲了大蜜斯,此事荒唐非常,难怪她会活力!’如此一想,不知何故,胸中闷禁难当,真想就此长啸一声,尽舒胸中之意。
“仙师,快……快!”
“仙,仙师……”
达久邪勾抹了一把血,惨笑道:“仙师勿忧,侯爷死前有交代,若诸位仙师可替侯爷报仇,可为百姓除害,待事成后,赏金倍加!赏金,赏金便在府中,小人晓得藏处!”
刚才,青阳一心只顾着小青侯,并未留意那些尸身都是何人,现下细一回想,吉安东阳装束有异于凡人,除非被尸身埋起来,不然一眼可见。大蜜斯向来心细如发,她说没见着,那他便定然还活着,他去了哪?
“这……”青阳顿了顿,皱眉暗忖:‘大丈夫做事,敢做敢当!亲了便是亲了,岂可畏畏缩缩不敢言!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莫非我青阳便怕了不成?’当下,胸膛一挺,借着酒气便欲说来。
现在,在那铁门后,阿谁年青苗女度量着白嫩孩童,掂着脚尖去够那铁栓,何如身娇体矮底子够不着,便是够着了力量也难及。便见得,她站在凳子上,奋力腾跃了几下,想去扯那铁索攀墙而出,谁知还是不及,只得再次拾起砖头,极力砸门。
那女子见他跳下来,神情一喜,转而又见他发楞,眉头一皱,上前两步,右手用力环住他的腰,左手紧了紧怀中的小孩,脸颊贴着青阳的胸膛,不住催促:“快出去,快出去!”
便在此时,高大森然的府墙上爬出一人,恰是那伤而未死的达久邪勾,只见他歪倾斜斜的站在墙头,浑身铁甲浴血,神情极度委靡,时而看看府内的修罗场,倏而又望向万籁俱寂的夏城,目光闪动不休,嘴唇不住颤抖,好似踌躇难决,半晌,又从身后拽出一件衣衫,惨淡道:“侯爷,侯爷已亡!”
青阳心头一跳,拔出大刀铤身窜上墙头,紧紧护住小青侯。李锦苏也擒着青剑飘到了他们身边,神情冷然的看着天上猫鬼。
听得这话,小青侯嘴巴大张,神采烦恼,嗖的一下窜到墙上,喝道:“此话当真?”
那女子朝青阳声嘶力竭的喊着,脸上神情惊惧非常,尚且不时的转头,仿佛身后正有妖怪附影随形。
冷月高悬,北风夜煞。
月色迷离,人影仓促。
那女子方一落地,即摆脱了青阳的度量,瞅了小青侯与李锦苏一眼,也不对青阳道声谢,抱着孩童发足便奔。
他方一转头,李锦苏的眼神又是一变,稠密的睫毛扑扇了两下,随后,也不知她想到了啥,脸颊绯红,幽幽一叹。
李锦苏点头不语,脸上却更红。
说啥来啥,还真是猫鬼!
少倾。
小青侯撅着嘴巴冷然一哼,心中却道:‘酒鬼在扯谎,他只要一扯谎便会摸鼻子。大蜜斯也怪,竟不让他说出来,倒底是甚么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