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在最美的时光遇见你 > 第4章 我已亭亭,不忧,亦不惧――席慕蓉《莲的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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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来得太早就是

只是到了暮年的莫奈目力越来越差,白内障几近使他失明,但他仍然不肯错过睡莲的盛开,刚强地作画,即便此时第一次天下大战的硝烟在离他的水池仅四十英里的处所满盈着。但他已看不清开得恰好的花朵的线条了,曾经他看花是花,现在他看花已不是花,在他的眼里,线条溶解成了色采,闪动、腾跃,融会在一起,不再拘泥于上帝给他们画好的边界里,流溢而出,成了色采的狂欢,在莫奈现在昏花的眼里,睡莲从伊甸园里逃出来了,尽享放纵的欢愉。

空留有淡淡的玫瑰花香

现在恰是

在那样一个充满了

对的时候碰到对的人,没有错过当然更好。但是,如果对的时候,没有碰到对的人,那遥遥无期的等候,是否值得,或者成心义?是否必然要为了完美的爱,而错过人生更多的风景?

沈从文和张兆和,另有席慕蓉和刘海北,他们都是有缘之人,来得没有太早,早到他或她还不知爱的滋味,也没有太迟,早退他或她已经爱上了别人。

最斑斓的时候

他们的遇见皆有当时,而遇见的时候也恰是当时。以是他们才有这“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才有这“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才有这“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远处林间有些甚么明灭着丝绸般柔滑的光芒

而光阴忽忽已晚有人犹在觅路关山

太迟

内里是更加切近的爱抚与呼吸

——《莲的苦衷》

就像一个情窦初开的墨客,在河之洲上,听到了雎鸠关关密切之声,瞥见那窈窕淑女,因而君子好逑的心,让他写下了《诗经》里的第一首诗。

《圣经》说:“凡事皆有按期,万物皆有定时。生偶然,死偶然;栽种偶然,拔出偶然;拆悔偶然,制作偶然;殛毙偶然,医救偶然;哭偶然,笑偶然;哀恸偶然,跳舞偶然;丢弃石子偶然,堆砌偶然;度量偶然,放弃偶然;寻觅偶然,失落偶然;扯破偶然,弥补偶然;冷静偶然,言语偶然;争战偶然,和好偶然,万事万物皆有当时。”

我爱时候是如此将我们分开

花香的午后

重门却已深锁

没有错过莲的开放的,另有莫奈。在十九世纪末,他买了几块地,挖了一个水池,水池里种满了睡莲,然后他日日夜夜守在那,将平生最后将近三十年的光阴,都给了莲,然后画下了一天的每个时候——凌晨、下午、早晨、夜间——水面上盛开着的睡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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