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此状,王烈在云头笑道:“你不平延髓,誓与知己同生共死,从那一刻起,便已离开了世俗之身,莫非还未知觉?”说罢与曹植、孙登一齐大笑起来。
嵇康望向王烈,见他头顶那缕黄发已不见了,乌黑长发飞扬在风中。再看法场四周其别人,皆屏息敛气、神情严峻地盯着刽子手高高举起的屠刀,底子不知天空中所产生的统统,而是等着看嵇康、吕安被斩首示众。发觉到这一点时,嵇康发明本身早已不是法场上那小我,他的身子正被清风卷着,飘飞起来。再一回眸,曹植含笑立在面前,向他伸脱手来……
向秀一双泪眼直直盯着绿绮,很久,忽得上前一把抱起绿绮,高高举过甚顶,对天高喊道:“叔夜啊叔夜,你的‘子期’尚存,我的‘子期’却已不在,你叫我此后如何再见此琴!”
“这孩子,别是魔怔了,快回家!”
他母亲揉着眼中的沙子,不耐烦道:“砍了就是砍了,看那么清楚干啥?你这孩子胆量忒大,不怕早晨做恶梦么!”
行刑台下,曹璺将宝剑横在了咽喉。
“你们如何还在此处,快跟我走,钟会带着人马上就到!”一人上前唤醒他二人,带着他们来到一处府邸,领进书房。再一看,绾儿与嵇绍早已等在那边,二人皆已哭得泪人普通。钟邕上前握住绾儿的手,冷静地陪她落泪。四个少年正在哀思,山涛从门外走了出去,将他们召在膝前,慈爱道:“从今今后,这里便是你们的家。”
这边围观的人群垂垂散去。太门生与马隆带领的一众江湖豪杰也站起家,出奇安静地各自拜别。只要赵至与钟邕二人仍跪在那边,望着空荡荡的法场,恍至梦中。
嵇康重读此诗,很久沉吟,感慨万千。
劝为知己弹,泰初留清心。
“嗯。”红荍流下清泪,笑着点点头。
向秀浑身一颤,起家跌跌撞撞来到屋外,向着已经凋敝的柳园喊道:“叔夜,叔夜,叔夜!”
广陵散已绝,世本无此音。
嵇康弹罢最后一曲,收住弦上素手,长叹一声:“《广陵散》于今绝矣!”
子期,子期,俞伯牙有钟子期。他便是嵇叔夜的向子期。钟子期亡故,俞伯牙为之碎琴,只为知音难觅,再无人可听琴。而现在操琴之人先去,他这个听琴之人又该到那里去寻知音!
目睹绿绮就要被他一把摔下,一股清风“呼”得刮进屋中,一晃神间,绿绮竟从他手上消逝无踪,一架素朴无华的七弦琴飘落在几案上。向秀走上前去,颤抖着将琴抱在怀中,正欲抚摩,却模糊闻声一个声音低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