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最漫长的那一夜(第2季) > 第17章 第23夜 长寿公园的凡・高与卡门一夜(3)
卡门是如许的可远观而不成亵玩,即便占有了她的身材,到天亮又不见影踪,更难以掌控芳心。他提出过很多次,给她开个更大的算命馆,就叫塔罗牌占星皇冠俱乐部,也别开在亚新广场这类破处所,搬到高大上的久光百货去。对啊,就开在静安寺隔壁,烧完香的善男信女,出门就收到占星俱乐部的请柬,另有波多野结衣和泷泽萝拉献身代言,更有一大拨日本妹子客人来袭,那买卖的确了!她也不消租在江宁路桥的世纪之门,七哥花了一千五百万在静安枫景买了套顶楼豪宅,恭请她移驾掖庭母范天下。
芳华少女与深闺少妇,都主动投怀送抱过。但他从未碰到过一个像卡门如许的女子,让人流连忘返,又如鲠在喉。
“文森特是谁?”卡门躺在高凡的怀里问,燕语呢喃,像团熔化中的黑巧克力,缠绕着他的脖子与心口。
第七节,当然,是要留给七哥的。我是在普陀区看管所看到七哥的,在一个斗室间,他穿戴橘红色囚衣,没戴手铐,目光安静。在我说话前,他抢先开口了,“我俩是失散多年的兄弟吗?”我摇点头,“不是,但确切长得很像。”七哥,是长命公园边上最大的夜总会老板。当然,他并不是排行老七,而是生在七夕之夜,大抵上辈子爹是牛郎,娘是织女,从小被人唤作阿七。厥后混了江湖,赤条条来去,腥风血雨,便以“七哥”立名立万。
卡门顺势倒在豪杰怀里,令豪杰虎躯一震。七哥低头看她双眼,再眺望长命公园的七夕之月,灵魂当即被勾走一半。卡门泪眼低垂,感激不尽,赶上恶棍登徒子胶葛,幸亏懦夫脱手援助,小女子自当以身相许酬谢。豪杰美人占有公园长椅,谈谈情,说说爱,直到那渣男引110差人赶到,将七哥与卡门一块儿逮进派出所。
“你不介怀把对差人说过的话再对我说一遍吧?”“看到你就想抱抱你,兄弟,今后碰到甚么事,报上七哥的名号,自会一起顺风。”随后,七哥提及了卡门。
高凡的脑袋疼得天旋地转,俄然想起这张脸,仿佛给他画过像,阿谁甚么……“妈的,本来是他!”
不过,卡门回绝了他统统美意,还是伸直在小算命馆,整天掐指给无知少女们指导迷津。她也给七哥算过命,比来一年以内,恐有监狱之灾。但对如许的男人而言,算个屁。
一年前,七夕夜,恰是七哥的农历生日。那天早晨,全上海的男女都各自发情出动,唯独七哥形单影只。若说他没有女人,那是扯淡。大自鸣钟夜总会,六宫粉黛,三千美人,个个等着他翻牌子。但在过生日的那天,七哥风俗于独处,平常成群结队的马仔小弟,都被他打发洁净,一小我在西康路上吃了碗姑苏藏书羊肉面,扔下二十块钱不消找零,自有古时侠者风采。吃饱喝足,华灯初上,七哥单独走太长命公园,偶有男女民工搂搂抱抱,广场舞大妈们也各自寻觅姘头,连特么(他妈)流浪猫都收回交配的惨叫声,真是气煞人也!就在此时,他看到了卡门。风还是吹起乌鸦翅膀般的黑发,一样玄色的裙子波浪撩人,有个男人拽住她胳膊不放,言语间骂她绿茶婊。女人没如何说话,只是忿忿地盯着对方,仿佛要把那男的脸上看出个洞来。
“是我畴昔的英文名字。”“嗯,我懂了,现在你比畴昔幸运,是这意义吗?”高凡抚摩她,撩起两蓬富强的头发,“你真像一只乌鸦。”“为甚么?”就连卡门问话的目光,都变得如同等候尸身腐臭后大快朵颐的黑鸟。他想起凡・高画过一幅《麦田群鸦》,不消画笔,而是刮片直接上色,颜料堆积得如同雕塑。一片阴云底下的麦田,三条小径穿过田野,但没有一条有绝顶,像博尔赫斯的《小径分岔的花圃》。麦浪在暴风雨前翻滚,细弱的蓝色线条,遮挡着恍惚的金色太阳或玉轮。山雨欲来,不计其数的乌鸦,从悠远天涯降落麦田,死神插着翅膀跳舞……不久就出事了。一如高凡担忧和思疑的那样,卡门在凌晨分开他的小屋,楼下有个小伙子等着她。两人坐火车去杭州玩了一天,然后在恋人旅店里啪啪啪了一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