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最慢的是活着 > 第4章 最慢的是活着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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统统东西对她来讲仿佛都是有效的:玉米衣用来垫猪圈,玉米芯用来当柴烧。洗碗用的泔水,她向来不会随随便便地泼掉,不是拌鸡食就是拌猪食。我家如果没鸡没猪,她就提到邻居家,也不管人家嫌弃不嫌弃。“老是点儿东西,抛弃了可惜。”她说。内衣内裤和袜子破了,她也老是补了又补。并且补的时候,是用没法再补的那些旧衣的碎片。“用旧补旧,班配得很。”她说。我晓得这不是因为班配,而是她感觉用新布补旧衣就糟蹋了新布。在她眼里,破布也分两种,一种是纯色布,那就当孩子的尿布,或者给旧衣服当补丁。另一种是花布,就缝成小小的三角,三角对三角,拼成一个正方形,几十片正方形就做成了一个花书包。

因为是名誉烈属,建国后,她当上了村里的第一任妇女主任,妇女主任应当是党员。构造上想生长她入党,她踌躇了,传闻入党以后还要缴党费,还要插手各种百般的活动和集会,她更踌躇了。感觉本身作为一个孀妇,从哪方面考虑都分歧适。“我能管好我家这几小我就中了,哪儿另有力量操那闲心。”她说。

她回绝了。但是厥后时髦群众公社大食堂,她以烈属身份要求去当炊事员。

这里所说的细心,在我们方言的含义中就是指“会过日子”,也略微带些描述或人过于鄙吝的苛责。

“你奶奶是个细心人哪。”街坊老是对我们这么感慨。

“它们喂人,人死了埋到地下再喂它们。”每当吃菜的时候,她就会这么说。

她还长年织布。她说,年青时候,只要没有甚么琐事,每天她都能卸下一匹布。一匹布,二尺七寸宽,三丈六尺长。春季昼长的时候,她还能多织丈把。厥后她学会了织花布,将五颜六色的彩线一根根安在织布机上,经线多少,纬线多少,用哪种色彩,是要颠末周到计算的。但不管如何庞大,都没有难倒她。五十年前,一匹白布的价是七块两毛钱,一匹花布的价是十块六毛钱。她就用这些长布供起了爸爸的学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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