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传毕,核阅一遍,随即定下五名使者,再把五人名字加上,用了印,封交鲍崇德。又传打儿汗首级哥、张彦文等五人来见,叮咛一番。
张彦文见王崇古神采不对,不敢出声,只是惊惧地点了点头。王崇古大声道:“来人,把张彦文拿下!”
“我大汗命我等来禀军门,”打儿汗首级哥开言道,“先年也想贡来,只是受赵全勾引,把好路断了。比年远处抢去,怕天朝捣巢,杀了长幼,赶了马匹;近边驻牧,天朝烧荒,把草都烧光了,只得沿边刁抢,两家都不得安生!今把汉那吉就是天使,来投天朝,就是要两地取和。若先送大成台吉出关,愿把赵全、李自馨送来,其他如枯草,不值钱。天朝若再封一名号,还要年年进贡,管束各枝部,不准进犯。恐军门不信,特遣纯粹得空的使者前来。”
打儿汗首级哥见王崇古不语,临场阐扬道:“足智多谋而又英勇善战的军门啊!我大汗绝无忏悔之意,只是伊克哈屯思孙心切,若就这么归去了,怕不好给伊克哈屯交差,大汗的日子不好过嘞!”
已是凌晨,方逢时并未寝息,接到辕门送来的诏旨,并王崇古所嘱二事,当即作出摆设。天气未明,鲍崇德已牵来俺答汗所赠大马,正要解缆往俺答大营宣达圣旨,方逢时差人拦下,带他又进了巡抚衙门节堂。
鲍崇德正色道:“这不当!两家筹议好的,你家先交出赵全,我家再归还把汉那吉;大汗差火力赤晋见方抚台时,也是这么商定的,就这么说变就变?”
“喔哈哈哈!好啊,好啊!”俺答汗欢畅地举起双臂,挥了几挥,待回到坐位坐下,俄然又一脸猜疑,直勾勾地看着鲍崇德,道,“一旦交出赵全,太师不归还把汉那吉如何办?我看,要先把我孙送出关,我再送赵全,好不好?”
王崇古一挥手:“本部堂是宣大总督,这等事,按例当由镇巡答复,尔等去见方抚台,商讨详细事件。”
王崇古一拍书案:“那边,黄台吉突袭大同;这边,俺答就要求先送回把汉那吉,你们一手刀枪,一手诡诈,视堂堂督抚为孩童?”
鲍崇德从怀中取出几封书牍,道:“大汗,这都是赵全、李自馨辈致太师的悔罪思归密函,看看就明白了!”
“走吧,到大同去见把汉那吉批示使!”鲍崇德催促说。打儿汗首级哥无法,只得随鲍崇德、李天云出了辕门。
军门、镇巡:两家不准扯谎,对天发咒!今差打儿汗首级哥等五名见皇上,大取和,两家都好。或封王则一统天下,羊年取和,两家都好。三堂乞皇上,我乞讨把汉那吉,你若与我,你问我要甚么,并不隔绝。你把我孙子送出来,我后边送赵全、李自馨。军门三堂回奏乞讨。
俺答汗接畴昔,将信将疑,命通事去译写。鲍崇德持续说:“若大汗不退反进,我天朝将不再忍耐,必先斩把汉那吉,再发大兵灭大汗。”
俺答汗点头道:“鲍使,你是用心教唆吗?”
打儿汗首级哥只得见礼伸谢,又说:“我大汗再三叮嘱我等,说天朝宠遇大成台吉,很感激,命我等务必与大成台吉见一面。”
鲍崇德挑出一封,提笔在稿笺上略一窜改,一封赵全的输诚书就润色好了。怀揣着朝廷诏旨,又带上几封悔罪思归的密函,鲍崇德并李天云跨马出城,直奔平虏,出云石堡,前去俺答汗大帐。俺答汗一见鲍崇德,自知理亏,却先发制人道:“两产业对天发誓,不准扯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