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已走至屋门,韩蛰自掀帘而入,叫旁人留在内里。
畴前他在书院时,还是翩然少年、温润如玉的姿势,隔了一阵没见,竟又添了精干利落。叮咛管事安排随行的人,他自引着韩蛰入内,因韩蛰比他年长四岁,也不好称呼妹夫,便只以“韩大人”相称。
两人从暖阁往银光院走,因枇杷被令容留在厨房,韩蛰便顺手扶着她。
不过外头虽有测度,却没人晓得内幕,令容便也揭过。
三朝相爷、锦衣司使合力责问,唐解忧也是仓促行事,缝隙很多,哪还撑得住?
她自知一时脑筋发热,因小失大,又是悔怨又是羞惭,两只眼睛哭得通红。
“夫君是锦衣司使,目光与旁人分歧。”令容还是头回提他的身份,“我说此事,也不是想刨根究底,只是想让夫君晓得,昨晚有过如许的事情。我之以是崴脚,不止是酒后犯晕,还因踩到了珠子。夫君信吗?”
韩蛰神采不太都雅,“这事会有交代。”
到初三那日,禀报过长辈后,伉俪齐往金州回门。
回到庆远堂,因是老太爷惩罚,太夫人也没能说甚么。
屋里就只韩镜和韩蛰祖孙二人,唐解忧规端方矩的施礼,才要卖乖将本日求的福袋呈上,却听韩镜问道:“昨晚傅氏崴脚,真是你做的?”
……
唐解忧犹感觉不敷妥,又让她给堂哥捎句话,请他借职务之便查查。
银光院里,令容闻声这事时颇感不测。毕竟跪祠堂这类事,搁在那里都是不轻的奖惩,更何况唐解忧还是被二老捧在掌心的表女人。
令容一笑,“那哥哥岂不是被比下去了?”
唐解忧在屋里关了大半天,才叫来亲信仆妇,“叫你刺探的那人怎还没有动静!”
归正她也没希冀有交代,只是不想吃哑巴亏。
令容唇边自嘲,也昂首望他,“蛛丝马迹都没了,红口白牙地说给旁人也一定信,可不得自认不利?”她的眼睛吵嘴清楚,水杏般标致,里头的自嘲和不悦没半点粉饰。进了院子,因红耳朵俄然窜过来,便躬身抱起。
旋即,他缓声道:“我信。”
等那仆妇走了,又将帕子狠狠绞了两圈――韩蛰既已留意,外祖父又当端庄事来惩戒,今后几个月她怕是只能卖巧扮乖了,循分守己了。可爱!
虽只是小事,但令容小小年纪孤身嫁入韩家,自家表妹又接二连三地耍小手腕,若不早些制止,不定会生出如何的事。
这答复出乎所料,令容微愕。
这话的真假,祖孙俩天然能辩白出来。
甘旨菜肴入腹,不止令容心对劲足,韩蛰脸上也不似平常冷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