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能得夫君欢心珍惜,毕竟是功德。
……
朱点略加润色,竟成一粒红豆。
高修远顺手收了画,请韩瑶稍安勿躁,过几日装裱后送往相府――当然会另做一幅送去,这枚悬着的红豆送给韩瑶这位相府令媛,若被人瞧出端倪,并分歧适。
屋外深雪喧闹,屋里炭气微暖,两人竟都没发觉来客。
令容睇了韩蛰一眼,“夫君,是你要一道来的。“
……
韩蛰也点头道:“烦劳你了。”语气比方才和软了些。
韩蛰的手不知何时搭在她的肩头,帮她理了理大氅。
前面韩瑶因可贵碰上深浓雪景,只叫丫环仆妇挤在车厢,她却寻了匹马骑着。见韩蛰拐向南边,忙提缰追上去,拿马鞭敲了敲车厢,“嫂子,你们不回府吗?”
令容莞尔,“这位是我夫君。高公子前阵子帮过我,特地来称谢的。”
“嗯。”韩蛰淡声。
因马车还停在笔墨轩外,世人出了小院,踏雪慢行。
令容本来停在门口瞧一座兔形笔架, 闻声这对话, 便三两步赶上去, 笑道:“想跟掌柜就教些事, 烦劳通禀一声。”她来笔墨轩已稀有回, 伴计眼尖,倒认得,忙堆起笑意,“少夫人稍等,我这就去请。”
小棋是韩瑶的贴身丫环,接了眼神,忙道:“是真的。”
遂请二人从后门出去,指着后巷左边方向,“走到绝顶那家就是。”
锦衣司使凶名赫赫,惯于冷厉杀伐,这般手揽娇妻的密切姿势有些生硬,高修远不由笑了笑。
韩蛰遂叮咛车夫从都城南边的安化门驶出。
“举手之劳,不敷挂齿,大人客气。”高修远笑了笑,“鄙舍寒陋,怠慢诸位了。”遂叫哑仆奉茶,请三人入坐。
搁笔打量半晌,高修远吁了口气,这才道:“画好了,韩女人若感觉还行,明日装裱起来,请人送到你府上。”转过身,就见厅中三人并肩而立,韩蛰身材高健,墨青的衣裳贵气持重,那张脸刚硬冷峻,不负文武盛名。
“她来做甚么?”
“好啊。”令容含笑,不敢打搅高修远,只捏了捏韩瑶的手,“早晓得就跟着你过来,也不必多费事郝掌柜了。”
这会儿听她扯谎,高修远只笑了笑,仍用心上色。
长案之侧,高修远闻声这话,唇角微动。
“这……”郝掌柜游移了下,看向韩蛰――他打理这铺子十几年,识人的本领不差,韩蛰这类瞧着就是不好招惹的,看打扮气度,必是朝堂高官。伴计说此人凶巴巴的,高修远又是田保的表侄,身份颇奥妙,一时候倒不敢等闲透露。
一场深雪后, 都城表里银装素裹,路上积雪足有两寸厚,车轮辗上去微微打滑。
韩蛰随便扫过店内安插, 道:“你们掌柜呢?”
高修远那日报信过后,便没再跟韩家有来往, 杨氏问他住处, 他也只说是初至都城,临时落脚在堆栈中, 如有急事,可到笔墨轩去寻。杨氏也没冒然刺探, 只让令容去笔墨轩找他。
韩蛰亦拱手道:“当日内人遭难,多蒙小公子互助,本日冒昧拜访,是为表谢意。“
“不是我逼你。”令容小声嘀咕。
“来给人伸谢。”韩蛰神采不豫,“你呢。”
“他日再看画吧,我手头缺笔墨,一道渐渐挑。本日过来,是有事就教。”
韩瑶甚是喜好,令容奖饰不止,就连韩蛰都多瞧了两眼。高修远的才调他是晓得的,都城中少有的青年才俊,胸有丘壑,才情灵动,假以光阴,必成大器。不过见韩瑶兴高采烈,令容也瞧得专注当真,他可贵肯赞美的两句言辞又全都咽了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