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操之道:“人有悲欢聚散,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树木枯荣,花着花谢,亦是天然之理,惜园中花木甚多,葳蕤小娘子若为一株玉版而萧瑟了满园花草,又或自伤身材,花草如有知,岂不悲伤?”
双鸠关关宿河湄,忧来感物涕不晞。
陈操之大喜,当即借了两种书贴去,竟都是真迹,一是卫恒的《四体书势》,卫恒是西晋大书法家,他有个侄女更着名,便是王羲之的教员卫夫人,王羲之书风亦深受卫恒影响;二是谢安的《赠王胡之诗》,谢安在东晋与王羲之的书法齐名,但其书法未能传播到后代,连摹本也极罕见,而陈操之现在看到的竟是谢安亲笔誊写的真迹!
陆机陆士衡在两晋南朝名誉很大,钟嵘《诗品》把陆机的诗列为上品,以为陆机的诗能够与陈思王曹植比肩,但陈操之宿世此生都没读过陆机的诗,只在葛洪藏书中见到有陆机的《文赋》一卷,当即答道:“小子痴顽,只读过陆平原的文赋一篇。”
陈操之道:“既然葳蕤娘子谢我,那我有个要求——”
陈操之答道:“是本年四月二十六日誊写的。”
陆纳点点头,不予置评,只是道:“这事我晓得了,操之放心在吴郡学习便是,不会有人打搅你。”
陈操之落笔了,他没有双手执笔,双手执笔总会影响誊写的,那日在丁氏别墅是为了出奇出新,才在全礼、丁异面前摆布手一齐誊写,现在不必那样故作惊人之举,他先用左手《宣示表》体的楷誊写了一遍《燕歌行》,再用右手的《张翰贴》式的行书又写了一遍,搁下笔,退后一步,说道:“请使君指教。”
白日既没明镫辉,寒禽赴林匹鸟栖。
徐藻借机道:“使君有所不知,佻脱飞扬乃是少年常性,操之又何尝不是如此,但其内敛也是有启事的。”立即将陈操之与钱唐褚氏树敌之事说了,那日褚俭要他拒操之退学之事也说了,只是徐藻过分浑厚,褚俭的一些威胁言语他没有说出来。
陆纳拊掌大笑,指着陈操之对徐藻道:“此子妙悟,深合我心。”起家去书架上取出一卷绢书来,展开寻看了一会,走过来将绢本置在书案上,对陈操之道:“文赋太长,你且誊写这一首燕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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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葳蕤睫毛一垂,看着本身的足尖,问道:“玉版还是救不活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