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弯起唇角,伸手捏了捏我的脸:“你说呢?”
公子搅动粥碗的手停了停。
我享用不已,吃了两口,问道:“我怎会在此?那战事如何了?”
两甲士多势众,夹攻之下,已经全然称不上对阵。敌军腹背受敌,早已偶然恋战,一触即溃,或奔逃或投降,瞬息崩溃。疆场的情势很快明朗。濮阳王在成皋关中战死,沛王在阵前投降,只要汝南王乔装改扮成军士,被亲随护送着,往豫州逃去了。
未几,有甚么递到了我的唇边,温水淌入口中,我咽了几口,只觉浑身温馨。
“医官和曹先生都来给你看过,说你是劳累过分,摔下时恰好头磕了一下,便晕了畴昔。”公子说着,摸了摸我的头发,“曹先生特地给你检察了伤势,说你无大碍,本日就会醒来,果不其然。”
桓瓖没有说话,未几,忽而睁大眼睛望着不远处:“那是何人?宁寿县主么?”
曹叔因为当年受太重伤之故,一向跟祖父学医,在跌打伤上很有些成就。他说无事,那便无事,我放下心来。
“霓生!”俄然,我仿佛听到了公子的声音,心中一喜,合法转头,俄然见一人朝我扑了过来。
我踌躇半晌:“你母亲,也在荥阳。”
本来如此。我讪然。
天光灼灼,公子的脸呈现在上方。
幸亏当下,这疆场上已无公子的敌手。
我晓得这般景象, 唯有公子破关可解释,心中早已冲动彭湃。不等他们再说话,我翻身上马, 朝阵前而去。
远了望去, 关城的大门已经翻开,护城河的吊桥也放了下去,源源不竭有兵卒从城内涌出。观其行进,并非井然有序,却似避祸普通抢先恐后, 如同决堤的大水普通,朝沛王兵阵的背后冲去。
“秦王?”我问,“他也来了荥阳。”
公子低头,在我的唇上吻了吻,少顷,让我重新躺归去。
待看清了他的脸,我认出来,此人我在蒋亢身边见过,是他的侍卫。
我用袖子擦了擦眼睛,又好气又好笑。
“不过是会晤罢了,圣上那边另有使者列席。”公子道,“不去也罢。”
疆场瞬息万变,目睹那成皋关中的溃兵涌出,要往自处奔逃, 这边也拉长战线, 如口袋普通将关前封堵。先前的攻城械具,当下成了防备的拒马, 被推到阵前。曹麟和薛尚各领兵马, 在中间与两翼布局, 将成皋关前死死堵住。
身材轻飘飘的,仿佛飘在云上。
我讶然。
公然,收缩到成皋关前的兵马先前已经布阵划一, 当下却乱了起来。
我仓猝朝他奔去,但四周八方都被人群隔绝,时不时还须防备砍过来的刀枪。我只得一边对付着,一边眼睁睁地望着他领兵朝另一边跑去,不管我如何喊他也听不到。
未几,我的面前一黑,再无知觉。
我猝不及防,被那人掼着,从马背上滚落下去。
“现在信了么?”他吻着我的脸颊,低低道。
见得这般机会,这边亦鼓声高文。阵中令旗变更,明光道和东平国将战线推动,未几,与错愕四散的溃兵撞在一处,厮杀起来。
我忙抓住他的手:“你不准走开。”
“你是堂堂侍中,为何要替秦王做前锋。”我说,“如有了闪失,何人来担负?”
我了然。固然曹叔还未与我细说,但从老张的转述和曹叔的行动来看,媾和已是毫无疑问。当下既然曹叔和秦王都到了荥阳,二人劈面商讨,当然是最好。
战鼓齐鸣,已经有军士在喝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