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些了么?”那声音问道。
公子道:“战事早完了,你睡了一整日。”
我踌躇半晌:“你母亲,也在荥阳。”
那刀刃眼看着越来越逼近,我奋力抵挡着,正焦心之间,俄然,只听利刃透胸的闷响,那人俄然定住,口中冒出血来。
待看清了他的脸,我认出来,此人我在蒋亢身边见过,是他的侍卫。
那味道熟谙而暖和,魂牵梦绕,从未曾忘怀。
我怔了怔,又看向四周。这屋子里的安排,我也熟谙。这是荥阳行宫中,公子的房间。畴前每次到荥阳来,他都住在此处。
“秦王?”我问,“他也来了荥阳。”
“元初,”过了会,我说,“你可见到了子泉公子?”
“他正与秦王会晤。”
手指悄悄抚在那俊美的眉眼上,掠过笔挺的鼻梁和柔嫩的嘴唇,最后,停在他的颊边。他仿佛一向没有安息好,眼睑下泛着淡淡的青黑,不过那双眸仍然温润有光。
头很沉,但很舒畅,我仿佛已经好久没有睡得如许安稳,想再多睡一会,却总感受有人在跟我说话,另有人在摸我的头发。
我忙抓住他的手:“你不准走开。”
曹叔因为当年受太重伤之故,一向跟祖父学医,在跌打伤上很有些成就。他说无事,那便无事,我放下心来。
我的心蹦了一下,认识倏而复苏,眯着眼睛展开。
不过提到秦王,我仍颇是不满。
我望着他,只觉心头突突跳着,满心欢畅,想说无事,却说不出来,耳边的声音在远去,
我舒畅地靠在上面,看着他,心中终究结壮,只觉如何也看不敷。
早在当年的遮胡关大战以后,我就当真地跟他说过,就算非要亲身上阵,也须得在四周带着几十贴身保护,万不成忘乎以是冲锋在前。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彪兵马打着豫章国的灯号,领兵之人身形纤细,明显是个女子,待看清那头盔下的面庞,公然恰是宁寿县主。
那关中逃出来的残兵与沛王麾下的搅在一起,军心大乱,不管沛王的令旗如何变更,阵列皆溃不成形,全然批示不灵,任凭宰割。
我晓得这般景象, 唯有公子破关可解释,心中早已冲动彭湃。不等他们再说话,我翻身上马, 朝阵前而去。
我享用不已,吃了两口,问道:“我怎会在此?那战事如何了?”
看着他,我心头甜甜的,嘴边那些辩驳的话一下又咽了归去。
我不由地笑轻笑出声,点点头。
我了然。固然曹叔还未与我细说,但从老张的转述和曹叔的行动来看,媾和已是毫无疑问。当下既然曹叔和秦王都到了荥阳,二人劈面商讨,当然是最好。
心头一个激灵,我本能地弓起家,企图借力将那人垫在身下。无法还是稍迟了一步,落地时,我虽未曾被他压住,但身材还是重重摔在地上,一阵疼痛。
两甲士多势众,夹攻之下,已经全然称不上对阵。敌军腹背受敌,早已偶然恋战,一触即溃,或奔逃或投降,瞬息崩溃。疆场的情势很快明朗。濮阳王在成皋关中战死,沛王在阵前投降,只要汝南王乔装改扮成军士,被亲随护送着,往豫州逃去了。
见得这般机会,这边亦鼓声高文。阵中令旗变更,明光道和东平国将战线推动,未几,与错愕四散的溃兵撞在一处,厮杀起来。
我焦急地张望着,一边在那些兵马中寻觅公子的身影,一边向桓瓖道:“你瞥见了么?元初在那边?”
公子……
公然,收缩到成皋关前的兵马先前已经布阵划一, 当下却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