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的血滴自剑锋处一滴滴跌落,噗嗒噗嗒地落在擂台上,常牧风昂首去看,才见劈面那人脸上的黑巾不知何时已经震落,暴露的却竟然是师父听云道长的脸。
听云道长缓缓展开双眼,把目光从叶无欢身上移开,落到了一步步趋近的赵海棠身上。事到现在,他们三人终究能够战役相处了。没有了仇恨,没有了抱怨,亦再没有了恩典和眷恋。
赵海棠身上虽没武功,却将常牧风盯得心中发毛,一时候竟只顾怔怔站在那边,眼睁睁看她用两只手从地上抱起了天瀑剑。
“潜渊琴要送的那小我就是我,当初叶无欢追杀得紧,是我拖兄长把你送到无尘观中去的,玉玦,便是今后母子相认的信物……”
听云道长心中充满了悔怨,只怪是本身一手把常牧风害了,若不是让他养成了现在这般娇纵的脾气,也不至于小小的一次打击就窜改了他的心性。
“风儿……”
他痛苦地嗟叹着,将整整半瓶忘忧散全都倒进掌心中,贪婪地吸入了鼻腔里,吸完掌心中的药粉仿佛还觉不过瘾,竟然像只哈巴狗普通蒲伏在地,将散落到地毯上的药粉连同灰尘一起异化着吸进了体内。
她说:“云大哥,我带你走,我们走,就算死,海棠也不容你跟这个妖女死在一起……”
嘴角流出两股黑血的叶无欢已没了气味,只余听云还在喃喃自语:“本来是想着他从小没有母亲,感觉亏欠于他,才从小娇惯着,连吵架都未曾有过一次,现在看来,倒是宠嬖错了。”
“风儿……”
赵海棠的声音颤抖着,一如手中晃个不断的天瀑剑。
目睹她手中的天瀑剑就要刺到常牧风的腹部,却悬在了半空当中,再未向前刺出一寸。
常牧风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左眼,死死地盯着师父的嘴唇,唯恐它们悄悄开启,推本身跌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常牧风叫得傲慢,只不幸听云道长经心全意为叶无欢运气续命,此时正置最关头时候,一旦开口泄了真气,不但救不了叶无欢的命,恐怕本身也将真气倒流命悬一线,只能不出声响,任凭他骂。
赵海棠又唤了一句,常牧风才认识到她竟然是在叫本身。
眼下,涕泪横流的赵海棠已经手脚并用冲下台来,却没有冲向听云道长,而是径直朝着常牧风走来,一双泪眼仿佛要看进常牧风的心中。
大颗大颗的泪珠从赵海棠眼眶中滑落,落在冰凌的天瀑剑上,染上了赤色。
他踉踉跄跄,像遁藏瘟疫般阔别面前二人,却不谨慎撞倒了燕戈行摆在擂台一侧的潜渊琴,下认识回身看时,正瞥见别的半枚系着流苏的玉玦顿在地上。他弓下身来,一边捡起地上的半枚玉玦,一把缓缓从怀里取出了别的半枚,两块玉玦对到一起,严丝合缝,好天轰隆。
但是,劈面的黑衣人还是纹丝未动,只顾运气在双手掌心,覆在气若游丝的叶无欢肩胛骨处,将本身材内的真气源源不断地输入她的体内。如此这般,常牧风只当他是仗着本身身上的工夫高目中无人,不免心下发狠,长剑一横,直朝黑衣人后背刺去。
他勉强坐直身材,不再悄悄运力止血,只定定地看着泪流满面的赵海棠,直到她的面庞变得越来越恍惚,声音越来越淡。
心口被刺穿的听云道长再有力量为叶无欢续命,只见他悄悄把叶无欢放在地上后,艰巨地回回身来看向了常牧风。此时,自胸口汩汩流出的鲜血已经湿透了大半件衣衫,他嘴角挂着浅笑,满脸皆是让常牧风揣摩不透的慈爱。